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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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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甫那裏很快遞了消息過來說沒發現其他麻風病人,但他還是謹慎地在保和堂拿了消毒的藥粉,讓手下的弟兄們趁著宵禁的時候在城裏撒了一遍才放下心。

不出幾日,老婆婆身上的麻風癥狀緩解了不少,老公公的癥狀很快也消下去。白瑤倒是沒什麽感覺,她親自在照看兩位老人,晚上也有四個河妖輪流照顧,就算是塗抹加有鶴頂紅的藥膏有什麽意外,她也可以在馬上施救。許仙卻是實實在在的松了一口氣,畢竟鶴頂紅乃是劇毒,他也是第一次試用,實在有些不放心。

白瑤和許仙回家後,大鼓給老婆婆送去了今天的最後一碗藥,看著她喝完以後,把藥房收拾妥當就回房睡覺了。

夜深人靜之時,突然有個黑影從後院的墻上爬了進來,陌生的氣息襲來,大鼓本在睡夢中,瞬間就清醒了,閃身出了房門,果然看到一個黑影正在墻上,往旁邊的房頂爬,頓時一聲大喝:“哪裏來的毛賊!”

黑衣人本是奉命而來,本想趁著夜深人靜,人們睡得正熟的時候來把事辦了,可誰曾想他剛爬上墻,就聽到一聲大喝,剛往出聲的地方看過去,只來得及看到一只腳向自己飛了過來,緊接著自己就被踹飛出去。

“唔……”黑衣人悶哼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但眼下自己已經暴露,也顧不得自己的內傷,趕緊爬起來迅速逃走。

大鼓站在剛才黑衣人準備爬的房頂看黑衣人逃走也沒有繼續追,只當是想偷東西小賊,又見他已經逃走,便不再追究,回房繼續睡覺了。

而黑衣人跑了老遠,發現醫館那人沒有追過來,才松了一口氣,也不知為何一家醫館會有這樣的高手,但眼下自己也是無法再繼續任務了,只能去向秦三覆命。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丞相大人養你們有何用!”秦三對黑衣人的失敗很憤怒,本來他打聽到許仙用藥大膽,曾想用鶴頂紅治麻風,便讓隨便找了個無兒無女的老夫妻染上麻風,自己好下手,結果誰曾想多事的許仙竟然將人留在了醫館內!等了幾日也沒見他們出來,只好派人過去投毒,結果沒想到竟然鎩羽而歸!

“秦管家息怒,屬下本來很小心,也聽過裏面的動靜,結果剛翻上墻就被一個人踹了下來,就像憑空出現一樣……”黑衣人趕緊下跪請罪。

“可有暴露?”如果暴露,那就是件麻煩事!

“沒有,那人是個高手,屬下見已暴露,就趕緊撤了回來……”

“罷了……你退下吧。”事已至此,再指責也無用,此人已經算是高手,連他都無法覺察保和堂裏的那個人,想來此人武功不低,這小小的保和堂竟然臥虎藏龍,看來此人不除,必定是丞相大人的心腹大患!

第二日一早,白瑤和許仙來到保和堂,大鼓就把昨夜那個毛賊的事告訴了他們,但對方跑的太快,他們也沒多想,只是覺得是求財的小賊,被發現了只能逃跑,以後多加註意財物就是了。

這點小插曲,所有人都沒放在心上,當晚夜深人靜之時,大鼓再次被陌生的氣息驚醒,這次不止一個人!

他活了幾萬年了,也在這瞬間明白昨晚那個他們以為只是求財的小賊恐怕沒這麽簡單,而且今晚這七八個人恐怕是來者不善……

大鼓隱去身影站在院中,看著這七八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從墻上翻進來,小心翼翼地沒發出任何聲音,往廂房走去,不禁開始思考,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刀,且功夫都不俗的樣子,可是,他們這樣做有什麽目的?白瑤和許仙與人為善從未得罪過人,要說得罪,恐怕也只有金如意了,可是金如意怎麽也不可能跟這樣的人有交集吧……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又見這些黑衣人搜過他身後的幾個房間之後往老公公老婆婆住的地方去了,也顧不得多想了,先全都抓起來,明天交給白娘娘發落吧……

幾個凡夫俗子大鼓輕而易舉地拿下了,他將其中一人狠狠地按在地上:“說,誰派你們來的!”

那黑衣人也不說話,嘴角動了動就脖子一歪,七竅流血而亡,大鼓一驚,居然還是死士?也顧不上暴露自己,揮手施法將其餘人定住,最後只剩下兩人遲了一步,還沒有服毒,大鼓松了一口氣,有活口就好。

“想死?沒這麽容易!”大鼓得意地一笑,“明天把你交給白娘娘發落!”

天亮後,白瑤和許仙來了保和堂,就看到大鼓等在門口,見到他們趕緊迎上來:“許相公,白娘娘,昨夜又出事了!”

白瑤和許仙聞言神色一凜,連忙進了醫館,一邊聽大鼓說情況。

等白瑤和許仙見到幸存的兩個黑衣人的其中一人時,就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的人了:“居然是你!”梁相的親信秦三!

“許仙,你以為我沒有回去,丞相大人會放過你嗎!”秦三被困了一晚上,終於在許仙和白瑤進來的時候才得以開口說話,瞪著許仙說道。

“前天晚上想必也是你們的人吧?許仙不才,勞丞相大人如此看中,如此緊追不放!”對於自己的殺父仇人,許仙也是恨得牙癢癢,只可惜當初父親找到的證據卻不知所蹤……

“你們究竟有何目的?”白瑤冷聲問道。

秦三冷哼一聲,並不回答白瑤。

白瑤也不惱,轉頭看向另一個殺手:“你來說。”在秦三看不到的角度,白瑤眼中閃過一道白光,那殺手的目光觸及白瑤的時候,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來餵那老太婆鶴頂紅…再順便殺掉前天夜裏阻撓之人……”

“王六!”秦三喝道。

許仙和白瑤都是極聰明的人,已經從這一點線索中想到了事情的經過,想必那對老夫妻會得麻風就是梁相所為,知曉麻風非同小可,幾乎無藥可治,別的醫館不會收,這對老夫妻走投無路,只能來找他們,大概秦三也是早就打聽到許仙會用鶴頂紅入藥,所以才打算為了誣陷他,去給那老婆婆餵鶴頂紅,待老婆婆毒發身亡,再嫁禍給許仙……

只可惜,他們低估了許仙身為醫者的仁心,為了兩位老人的安全,也為了全城百姓的安全,將他們留在了醫館休養,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但秦三卻不肯放棄,只能派人上門來投毒,誰知這小小的醫館裏竟然臥虎藏龍!

想到兩位老人家為了自己染上麻風,還差點斷送了性命,許仙捏緊拳頭,心中的恨意滔天:“你們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草菅人命!眼裏可還有王法?”

“王法?許仙,你就算有了高手為你看家護院又怎麽樣,知道是丞相大人想要你不得翻身又怎麽樣,你一介草民,能將丞相大人如何?”秦三雖然被綁著,但態度依然很囂張,“你們將我綁了一夜,總不能殺了我吧?到頭來還不是要乖乖把我送回去?”

“你!”見秦三如此囂張,許仙一陣氣結,也十分無奈,他當然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殺了他,而且就算將他送去見官,以梁相的權勢,他也能毫發無損地出來。

“許仙,因為你,丞相大人痛失愛子,如今你卻還好好地活著,你讓丞相大人如何咽得下這口氣?”秦三說道。

“一派胡言!梁俊之死乃是狐妖作亂,此事早有定論!”許仙死死地盯著秦三。

“官人……”白瑤拉住許仙的手臂,讓他冷靜冷靜,對秦三說道,“你說得不錯,我們確實不敢殺你,也不屑於成為梁相那樣的人。不過還是有幾句話想讓你轉告梁相,上一輩的恩怨,已經了了,也無意與丞相為敵,我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不會擋他的路,他做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我們做我們普通的平民生活。”

秦三看著白瑤不說話,似乎在看她說這話的真實性,白瑤也沒打算讓他信,只是把該說的都說了,她知道梁相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太過於被動……

說完了這一切,就讓大鼓把他們以偷盜的罪名送去衙門,雖然要不了他們的命,但是梁相派人撈他們怎麽也要好幾天,在他們出去以前也夠他們在牢裏喝一壺了。

送走了他們,許仙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他很無力,面對自己的殺父仇人,甚至看他草菅人命,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官人……”白瑤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挽著他的手臂輕聲安慰,“待有空,我們再去探查一番,看看當年爹究竟將那證據藏在何處……”

許仙一震,轉頭看著白瑤,自從上次的牢獄之災以後,他何嘗沒想過找那個據說能扳倒梁相的證據,可是已經過去了十幾年,而且當時他們還被抄了家,又搬到臨安這麽多年,又能上哪去找證據?

白瑤對他一笑:“尋常的辦法我們找不到,就試試不尋常的法子,梁相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定會卷土重來,與其一直被動,不如我們再來找找那份證據,只有梁相徹底沒有翻身之日,我們才能安全,百姓們也才能迎來真正能夠為國為民的好丞相!”

許仙摟過白瑤,親吻了她的額頭感嘆道:“許仙何德何能,能娶到娘子,為我全心全意打算……”

白瑤甜蜜地笑了笑:“這是自然,我們是夫妻,理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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